“那……你剛認識我的時候，在你眼裏我是怎麽樣的？”

成玨回憶了一番，難得的放松了近來沈重的心情，“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留著劉海，特別偏愛寬松的休閑裝，無論碰到多困難的事都會自娛自樂的說著俏皮的話，笑著面對生活。”

“可是我覺得我現在並不樂觀。”

“但是一樣堅強，即使遇到失憶這種事情也能堅強的面對，這就是我一直欣賞你的地方。”

“上學時你也會跟潮流帶那種比較誇張的眼鏡耍帥，但是你跟我抱怨自己看上去並沒有想象中的酷炫，在我看來反而有種鄰家男孩的感覺，你是那種不由自主的就會給人帶來歡樂的人啊……”

“好了，別說了。”啟明有些不好意思的掙開了他的懷抱，“我覺得我上學的時候明明就很普通。”

“你基本每個體育項目都會，大學期間的體育的分數一直居高不下，這就一點也不普通。每個人都有擅長的運動，但你幾乎就是全能。奇怪的是你下課後不會把任何一項運動作為娛樂，活的十分隨性。”

“哪有這麽誇張，你再說下去我都快以為你大學期間暗戀我……了。”

成玨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。

啟明本來要說的話弱了下去，片刻回過神來，“我又說錯了，對嗎？”

“你說我曾跟你抱怨過，可是在記憶裏我只會和成懿說這種話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這很難……我很難相信和我世界違背的事實。”

“我知道，所以只能從外界擊碎你的世界。”

“什麽意思？”啟明全身一僵。

“可能你還沒有發現，在你的世界裏邏輯是不通的。”

“你說我告訴了你姐成懿的死訊，但事實上成懿並沒有死亡，我為什麽要這麽做？”

“……我，我不知道，我怎麽知道你在想什麽。”

“好，不管我是否有什麽不純的動機。在你的印象裏我和你的關系只是點頭之交對吧？”

啟明有些猶豫的點點頭。

“成懿和我的關系並不好你也是知道的，我沒有理由特意去找到你的姐姐告訴她這樣的消息。即使要告訴也不應該是我，是莫西茜或者……”

“那就不是你告訴她的！這又有什麽問題？”啟明急忙為自己辯解。

“問題是你進行表述的時候說，那些應該是我告訴她的。既然過去你和我沒有什麽關系，為什麽要把我放入你的第一考慮之內？如果你記憶中的我毫無分量，你又怎麽會句句不離我的名字？”

“我……”啟明震驚得控制不住雙唇顫抖，“我不知道，我不知道啊！這種事情我怎麽會知道……”

成玨進一步逼近他，“你知道的，每個人的對於細節的記憶是自己都沒有註意過的清晰，你只需要認真的去回憶，當時你姐姐到底是怎麽跟你說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要著急，閉上眼睛，讓自已身臨其境。”

成玨壓低聲音循循善誘。

耳邊是兩人不知何時跨入統一頻率的呼吸聲，還有列車前進時發出的有規律的吭哧聲。心跳慢了下來，心情很平靜，就像只要姐姐在就隨時充滿了安全感一樣的安逸。

姐姐……

姐姐，你為什麽要露出這樣傷心的表情？

“對於成懿的遭遇我很抱歉，但是我現在更擔心的人是你。你把太多的痛苦都咽進了自己的肚子裏，這樣不好，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強加在自己的身上，那只是一場事故。”

“成玨來找過我好幾次，不過你放心我沒告訴他你在哪。但是我覺得，既然現在你已經能夠把成懿的事情全部告訴我，是不是證明你已經調整好自己的心態了？這些年你逃避了太多的人，天天做苦行僧的日子不好過，作為姐姐我只希望你快樂。”

“你這次去H市出差的時候順便見見成玨吧，這是他留給我的名片，不要因為這場事故你們就錯過彼此。”

……

“姐姐……”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啟明已經淚流滿面，“姐姐她給了我你的名片，可是……我把它弄丟了。”

“為什麽姐姐說的話和我以前想起來事情不一樣？為什麽姐姐要提起你？什麽叫做不要錯過彼此？”啟明雙手抱頭痛苦的蹲了下來，“為什麽……”

“今天就到此為止吧，”成玨輕嘆，也蹲了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，“慢慢來，再多的謎團我們也能把它一一解開，不要怕。”

頭頂的溫暖漸漸平覆了啟明的痛苦，輕輕的啟明靠在了成玨的肩上。

這是他現在唯一一個能給他帶來安全感的人了，如果，如果能快點真正的把一切都想起來就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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